明楼喝了口茶,费力地旋着钢笔盖。
阿诚看他都已经旋到底了自己却没发现,于是上前握住他的右手轻轻拽了下,笔盖咔哒一声开了。
明楼乐呵呵地看他,手掌铺平放在面前的白纸,低头一笔一划地写。
“日月相推,而明生焉。”他嘴里喃喃着,落在纸上的字迹仍如以前一般纹丝不乱,只是写字的速度慢了一些。
他写完,抬头看着阿诚,语调温柔:“这就是‘明’。”
阿诚笑着:“哎。”
明楼满意地点点头,又写下一个字。
“物之始终,不诚无物。人而为人,先诚才能立身。”
他写完,将白纸拿起来递给阿诚。
“以后,这就是你的名字。姓明名诚,我以后就叫你阿诚,好不好?”
阿诚接过白纸,仔细地看了看才折好。
“知道了。”
明楼乐呵呵地端起茶杯,绕着杯中的茶水一圈又一圈的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
阿诚转身不好意思地看着沙发上的年轻人,笑着示意他:“好了林医生,我们继续谈病情吧。”
林医生并不介意之前被打断的谈话,继续问道:“除了写名字时他记得您,还有什么时候能记起来吗?”
阿诚摇头:“上个月还能记得打羽毛球,这个月就只有记得当初为我取名的事了。”
林医生点点头,安慰他道:“您也不必太过伤心,明先生年事已高,有这种原发性退行性脑病是正常的。您平日多和他聊聊以前的事,就算他不认识您,其实也是能听进去的。”
“不伤心。这种病不影响大哥的身体就行。”
“这个您不用担心,只要一日三餐不废,与平常老人是没有区别的。只是偶尔会引发头痛,再加上明先生以前就有旧疾。”
“日月相推,而明生焉。”明楼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水,右手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写着。阿诚看着他。
“这就是明。”他对着阿诚,语调温柔。
“物之始终,不诚无物。人而为人,先诚才能离身。”
“以后,这就是你的名字。姓明名诚,我以后就叫你阿诚,好不好?”
阿诚抿着嘴笑: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