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深夜60分】触手
上海远东酒店。
明诚整理好卧室，将揭下来的被单搭在胳膊上，拎起早晨换下来的西服外套，嗅了嗅味道，嘴角一乐，拐出房间往盥洗室走。
明楼正在一楼大厅喝早茶，望见二楼卧室出来的他的私人助理，抬头笑着看过去。
“留给酒店收拾就行了。怎么还亲历亲为？”
明诚扶着二楼的栏杆低头应他：
“明长官，两个男人住一起能住出满床单的檀腥味儿，您巴不得来上海的第一条新闻是娱记丑闻是吧。”
没想到对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，将手上的报纸一抖撇着嘴道：
“就你鼻子尖。一个男人的床单上有檀腥味儿，这很稀罕吗？”
明诚越发服气他大哥的脸皮，白了一眼嘟囔：
“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转身去盥洗室了。
明楼美滋滋地将报纸折起，从文件包里取出两张白纸，喝一口早茶拧开了钢笔盖。
明诚将洗好的床单夹在盥洗室晾起来，扯下毛巾擦干手，鞋子在盥洗室的地毯上也磨干水渍，小心翼翼地踏出来，仿佛怕踩脏了地板似的。
又不是他们家的，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个毛病。
走了两步发现地板上一丝水渍也踩不出来了，他这才安心地踱步下楼。
明楼正伏在茶几上，挺专心地写写画画。
他走过去，侧立在旁歪着头看。
两张纸上画着几条街道，并不一一相连，明显不是一个辖区的样子。街道两旁有一些零散分布着的巷道和商店，用红蓝色打着对勾或者画着圈。
明诚扫完图纸，拎起明楼喝了一半的茶水，舔舔唇角啜了一口。
“全是我们的人？”他盯着那些红、蓝色的标记问。
明楼仍在标注，嗓子里应着，边画边讲解。
“蓝色对勾是军统线，毒蜂撤离的时候留下的可用资源。”他抬起笔尖，绕着几条街道上明显注明蓝叉的地方，“这些圈叉的是已经被拔除的，切记别去那边溜达。”
“红色的是我们这一边？”明诚将茶水捧在手上，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来。
明楼点头：“对。与我们这边取得联系之后，军统分布线交一份给他们。”
起身将图纸递交过去：“记清楚，方便日后行动。”
明诚又啜口茶水，一手接过图纸，另一手将茶杯递还给明楼：“味道浓了。”
仔细地识记图纸内容。
明楼凑到杯沿喝一口，诧异看他：“浓了吗？我喝着挺好。”
明诚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，他脑子里正在快速将图纸上这些标记的地方变成实景，让自己身临其境一般在纸上描绘出来的各地溜达了一圈儿。
表行、药店、照相馆、裁缝店、影院、干洗店、菜场等等，凡是他曾去过的地方，他一一将其还原在脑海里。但有些地方毕竟不熟悉，他需要先暂时记下大致方位，改天抽时间实地勘探一遭。
明楼见他没回应，自己便也直起身子陷坐进沙发里，望着天花板开始脑内布局。
现在的他，是军统和地下党两方情报机构的最高负责人，他必须将两方所有的情报点和小组分布掌握在手，率先在脑子里摆好棋盘，放正棋子。除了这些，还要考虑76号和特高课。
他要运用好自己的身份，首先就要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定位。在日本人面前，他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必不可少的合作伙伴，那他就该有合作伙伴的样子。
不能一味迎合，要拍一拍再揉一揉，让日本人看清楚他的野心和愚蠢。要扮演好一个汪伪政权高官应有的样子，重视权利、欲望，让他们相信他是不能被随意调换的、最适合他们合作的、有能力的人。
那么接下来是76号。汪曼春无疑是可利用的。前天去见了她。跟以前实在不一样。但要真正铁石心肠地去利用她，目前还不能完全问心无愧。一定要时刻警告自己，那不是以前的师妹了。毒蜂之所以暴露，跟她的狠绝脱不了干系，也不能小看这个人。最近还是不易调动原先军统的人脉，重建情报网是当务之急。
他要将这张情报网重新无声无息地撒开，将断裂的地方补修起来，才能确保每一次的情报准确地上下传达，确保两个机构的情报触须灵敏而避免不必要的差池。
“大哥，大哥？”
明诚的手在他的眼前来回摆动，他睫毛下意识地眨了眨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。
拉下那只指骨修长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膝盖上，明楼笑着看他：“记完了？”
明诚得意地点点头，将图纸扔到烟灰缸里，单手点燃纸角。
“在想怎么撒网？”
明楼“恩”了一声，空闲的手也伸过去帮忙翻动图纸。
“发电，将图纸标注地点的联络人员重新安排和核实一遍，能用的报上来，危险的待定。”
“行动代号拟为？”
图纸燃到尽头，明楼在火舌即将卷到手指的时候丢开它，将钢笔递给明诚。
“‘触手’。”
明诚接过钢笔，打开公文包放进去。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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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真，今天好想把徐天和铁林也放进去。但是他们是在汪伪政权建立之前活动的，而大哥他们却是在政权已经建立后OTL 时空不同心好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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