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需归零,忆及初心。正确认知自己,方能以己度人,以人察世,从而看懂世界的美。

【楼诚深夜60分】新年&戒指与纽扣

一进腊月,年底便到了。

整个上海仿佛被撕下来的日历下了一道默契的指令,慌慌张张地开始做起年终总结:

拖延下来的琐碎的小事,被搁置许久甚至已忘却了的欠下的债务,平日里刻意忽视掉的令人尴尬和无奈的贫穷,一时间仿佛重新被人们所记起。

于是打扫的开始打扫,清账的开始清账,揭不开锅的清贫重新被提上桌面,人们开始想方设法地筹备新年。

这种看似热热闹闹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除夕的那天早上。

明家也不外如是。


梧桐路不在闹区,没有顽皮的孩童将扣着响炮的罐子偷偷塞到门口,拖出好长的一条导火索潜伏起来,等待大人们一出门,就点燃灰色的火药炸响易拉罐,让弹到空中的它将平日里严肃着面孔的大人吓得变了脸。

所以整个明公馆,看起来有一种富贵人家常见的冷清。

可熟知它的人,便知道并非如此。


明诚推掉了所有的邀约和应酬,将明长官大年三十这一天的行程做了如下的详尽安排:

8:00-9:30   写对联

9:30-10:00  喝茶扯淡

10:00-12:00 打扫园子 挂灯

12:00-13:00 午饭

13:00-14:00 贴对联[趁着中午风还没起,对联上的墨渍又干的差不多]

......


明楼将一长条的打印纸甩开拎在手上,吃着早点一目十行看完,收起来顺手扣在茶几上。

“全是我的事儿?”咬一口三明治,转头看正在书桌旁收拾笔墨的阿诚。

明诚将毛笔盖小心翼翼地脱下来,在备好的小杯中转着清洗,笔头顺着杯沿服帖地顺刮。

“全有你的事儿。”

明楼撇撇嘴将三明治吃完,拎着牛奶起身来到书桌旁边,看着阿诚。

“有什么区别。”

明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。

“你一个人做,还是我们帮着你做的区别。”

明楼抬脚踹他的腿,将牛奶一口气喝完往外走。

“敢不帮我。”

明诚在后笑着斜了他一眼,抽一张废纸裹住洗好的笔头等它自然晾干。


明台今天起的比谁都主动,他已经带着画夹纸笔绕着院子转悠了一圈。

夹子里的纸张上乱七八糟地涂着整个建筑的轮廓,一些地方甚至还用纸笔标注了挂什么样的灯,灯的样式甚至用简笔小画顺手勾勒在字的旁边。有些地方画的不好,便划掉打个叉。

他满意地对着画夹点头,笑眯眯地推开客厅的门。

大哥正拎着牛奶杯从书房出来,他喊住他,几步跨上去将成品展示。

“看看看看,我就说前几天挑买的灯彩不会有一样浪费的。怎么样,是不是物尽其用了。”

明楼将空杯子放在餐桌上,接过画夹仔细识别。

院子里的灌木丛上画着的是成串的彩灯条,亮起来的形状是普通起伏的弧形,但中间浮浮地打个结,再配以...

他侧身指着灌木上的一堆浓重涂黑加粗的一圈玩意儿,皱着眉头问明台。

“什么东西?”

明台赶紧把脑袋伸过去,都快埋到纸里,而后直起身来用笔敲着那一处嫌弃地回答明楼,脸上一副“连这都看不出来”的神情。

“中国结啊,有电池的。打开开关平放上去就能亮。”

明楼不屑地笑,靠着餐桌继续扫视图纸。

寓所门口两边照例是四个灯笼,包括后花园里的那所住处也一样如此安排。

只不过前几天明台采买年货时,仅凭他一时高兴挑了不少根本用不上的型灯,所以为了物尽其用,这家伙还在寓所台阶两旁标注了“灯”和“灯”的字样,字旁画着不一形状的大型装饰灯。

例如名为“蝶恋花”的一米高的花灯,又如“闹春图”的扇形状的彩灯。

后一个灯亮起来时,据说远远望去将如一面折扇,扇面之上由绿色的翠叶灯、炽白的梨花灯和橙色的暖灯组成,让人心生闹春之感。

另外还有类似大上海舞厅和商家店门前才会装扮放置的节庆灯,明台一口气购置了五个。

他将它们分别放在庭院的花桌前、前院的石子道旁、寓所前已经脱落成枝干的合欢树下、车库门侧,以及明公馆大门口。

明台打量着大哥的神色,眉毛保持着上扬的得意态势。

阿诚哥也甩着手从书房里走出来,另外一手还拿着已经清理好的笔墨,他便急急地招呼阿诚哥也过来看。

明诚好奇地走上前,将笔墨小心放好才站在另一边凑上来看。

看了两眼便侧目去看明楼,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。

明楼看完了,嗓子里一笑将画夹子啪地合上扔回给明台。

“按照往年的装扮给我挂灯去,你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直接丢仓库。”

明台慌忙接住画夹,不服气地直着脖子反驳:“为什么! 我专门买来今年用的!干嘛要放仓库?”

明楼扭着墨水盖子瞪他:“你说为什么?按照你这安排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明公馆是上海新搭的戏台子。”

明台还要犟,被明诚一把拉住胳膊,摇头眨眼地拦阻。

他嘟着嘴问阿诚哥:“真的吗?”

对方正经且无辜地点了点头。


“悠悠乾坤共老,昭昭日月争光。”

明台摇头晃脑地念,将手中的对联小心地平放在楼梯两旁的空地上。

他拍了拍手,搓动着沾染在指头上的红色,阿诚哥已经将热水端到了客厅。

大哥收拾完笔墨拧好盖子,就着阿诚哥端着的铜盆洗手。

明台也跳过去,笑嘻嘻地将手伸进去抢水。

客厅的电话响起来,明楼打一下明台的手背,看眼电话甩着手去接。

明诚仍端着铜盆供小少爷洗手,头却顺着大哥的移动转过去。

“估计是大姐和阿香,这个点儿她俩应该采买完了。”

明楼点点头,将电话接起来。

明台扭着身子朝电话喊:“大姐,给我带炒栗子!”


晚上的时候包了一大桌的饺子,整个餐桌上洒的全是白面。

跟餐桌一个命运的是明家五个人的脸。尤其明台和明楼,简直俩白无常。

明台是自己作死遭人报复,明楼是明镜带头导致全家一致攻击。

有大姐压着他,谁都不犯怵。

明楼只好苦不堪言地欺负阿诚,将满把的白面糊在阿诚的侧脸上。

明台立刻又抱不平,抓起一把白面朝大哥洒过去,由于大姐也坐在大哥不远处,所以被误伤。

阿香便开心地跺脚,在明镜旁边的小碗里抓一把面粉朝小少爷扔,声称要为大小姐报仇。

俩人便没大没小地扭打糊抹起来,明楼就在边上为阿香加油。

明镜没奈何地劝着:“啊呀,不要玩了弄得满地都是。好了好了阿香,快端去煮,我们赶紧吃饭了。”

阿诚趁着大姐不注意,一巴掌拍在明楼的右脸上,立刻起身端着一篦子捏好的饺子往厨房走,嘴角笑的那叫一个爽。

明楼摸着脸咬牙切齿地气乐。


这么热热闹闹的等来了晚饭,阿诚还另外炒了几个家常菜配着饺子。

惯例一样的,明楼身为大哥又要被众人点节目。

他早有准备,吃着饺子特别有范,朝阿诚一扬眉向众人介绍自己的搭档。

阿诚笑着放下筷子,到茶几旁去拿塑料杯。

明楼也整理夹克起身,走到餐桌对面,朝四人绅士地行礼。

阿诚回到桌前将两个塑料杯子扣放在桌上,另外腾开一块四方地,与明楼并肩站好,同样笑着欠了个身。

阿香干脆跪在自己的椅子上,半趴在餐桌上朝他们这边兴致勃勃地看。

明楼挽起袖口,将杯子拿起来朝着对面三人示意。

“空的。”明台捧场地点头。

明诚笑着从大哥手中接过一个空杯,俩人再次向对面示意。

而后面对面站着,抬手将杯子横划过空气,紧接着缭乱地一阵晃动,上下摇曳停顿一抖,杯口两相交接贴合在一处。

双方均转头朝对面一笑,彼此一起晃动了一下拿杯的手腕,交接的杯子里传来“哗啦”的声音,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动了一下。

明镜“哦哟”地感叹,阿香捧着的脸上眼睛瞬间睁的好大,而明台则直接蹦起来一把夺过了那俩人交合在一起的塑料杯,分开直接查看。

里面果然多了一颗纽扣。

明台倒出纽扣,对着灯光察看玻璃杯,撞一撞挨着的阿诚哥急切地问。

“什么时候放进去的,杯子上没猫腻啊。”

阿诚便掰开明楼的左手给明台看。

明楼任他掰开,笑着将手中的另外一颗倒给阿诚。

也就是说,俩人面对面站着晃动杯子时,彼此的左手会装作在空中摸索东西的样子,只要手快,迅捷,便可趁机将纽扣丢进对方的杯中,如果是阿诚吸引了众人视线,便由明楼动手丢,而若是明楼吸引众人视线,便由阿诚动手丢。决定谁丢,但看两人的配合。

而大哥和阿诚哥,对方动一动唇角,彼此便知道那是动了一寸还是动了一寸一。

明楼将杯子夺回来,朝明台训:“坐下,节目没完呢。”

明台乖巧地噢一声,往后退了两步就不再动,力求站在近处一眼看出他俩破绽。

明镜也站起来,在餐桌的那一头仔细地朝他们这边看。

明楼将两个塑料杯扣在桌面上,和阿诚一起改为面对餐桌。

俩人各执一杯,将杯子口翻向三人看清,同样空无一样。而后从口袋中取出一颗圆球向众人展示。

再反手一闪球便不见了。

阿香“哇啊”地喊起来,亮晶晶地盯着大少爷。

阿诚少爷却右手伸长,从自己的指间露出了那个小球。

明台揉了揉眼睛,指着大哥的袖口喊:“有两个球,大哥的在袖口那里。”

明楼放下杯子将袖口挽起来给他看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明台嘟囔着示意他们继续,脚又往前移动一步。

阿诚将球丢进塑料瓶中反扣,俩人弯腰朝对面一笑,手上已经开始移动各自的塑料杯。

好像什么都没发生,他们只是将两个杯子移动来移动去,各自空着的左手也只是扶衬一下而已。

可当二人动作停下将塑料杯提起来时,球却哪里都不在。

再次扣上开始挪动,同样的一番动作后停下,塑料杯提起,球又到了明楼的杯下。

阿香已经开始鼓掌,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,明镜也看的甚为蹊跷。

俩人相视一笑,将杯子再次扣下,彼此交相一擦,互换了一下杯子。

各自将杯抬起朝向观看的三人。

又是空的。

明台服气地竖起拇指,缠住阿诚哥要学。

明楼一笑看他一眼,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给阿诚,绕过餐桌坐回原位。

阿诚只好让明台站到大哥原来的地方,正要将杯子扣放回餐桌,却猛地听到大哥递来的杯中有声响。

他朝里扫了一眼,猛地怔住了。

随即立刻反应过来,轻巧地一挑,便将里面的物件勾到手中丢进袖口的暗袋里。

明楼抿着嘴不动声色地笑,拿起筷子夹菜吃。

明镜便扒着他的胳膊问他:“那个球怎么从你那里跑到阿诚手上的?”

明楼将左手的袖腕伸给大姐,抠出暗袋给她看。

“明台猜的差不多,只不过我们俩事先做了准备。”

明镜便捶他,也坐下重新捡起筷子。

“还以为真的是传过去的”

明楼讨赏的语气向大姐道:“那也要手速快装得像才行。”

明台终于缠够了阿诚,也拿着俩杯子坐回来跟大姐显摆他的手速。

明镜和阿香便赏脸地看他表演。

明诚拖开自己的椅子,在明楼身边坐下来,右手勾出暗袋中的东西,在桌下拨拉明楼的左手。

明楼嘴角笑开,吃着菜用手指回拨他,接过物件在手中把正,顺着阿诚的右手无名指套了上去。

阿诚手一抖,耳朵慢慢地红了。


旧年除岁,新年迎春。

有你在,年岁增与不增,长与不长,并无多大区别。

有你在,年岁増与不增,长与不长,又有太大区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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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流萤冬有雪。

若得斯人心头挂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

可送蔺靖,也可送楼诚。

感觉是天下有情人通用神诗。[×]

祝2016年脱单← 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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