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需归零,忆及初心。正确认知自己,方能以己度人,以人察世,从而看懂世界的美。

【楼诚向哨】折戟 11.17

夜色未尽(5)

这两天越发的冷,吴妈说要下雨。

人们在这样的天气里,被钻进脖子的冷风刺地直想骂人。

阿诚被明台拉着在院子里围观福伯杀鸡。阿香病了,今天在自己家休息,吴妈在家照顾她,明家的晚饭就只能靠福伯。

明台围着福伯搓手跺脚,口中呼出的白气一圈一圈的。

阿诚倒不觉得冷。来明家三个月了,再也没有饿过一顿饭,他以前怕冷的毛病不治而愈。就算在外面只穿一件薄毛衫也觉得适宜。

他两手撑着膝盖,半弯腰看福伯动刀。

福伯手里拎把菜刀,面前放着一个铜盆和一个小碗,说是吴妈交待要割鸡脖子放血,然后再热烫拔毛,除内脏。

母鸡绝望地在福伯手中扑腾,翅膀上的力气大地惊人,福伯拎刀对着它比划,比划了半天也砍不下去。

明台哈着掌心捂住通红的鼻子,声音闷在手心里给福伯出主意:“砍它脖子,砍它脖子它就不动了!”阿诚很疑惑,他伸出手来捏住鸡脖子,拇指和食指卡住一扭,“咔蹦”一声止住了鸡的挣扎。福伯和明台愣住看他,阿诚将手缩回来,撑在膝盖上回看他俩:

“这样就好放血了。”

明台去摸鸡脖子,捏住它来回地晃。真的断了..

福伯朝着阿诚少爷竖了个拇指,用手拨拉开鸡脖子上的毛割开血管,鸡血淅淅沥沥地往下流,两个男孩子也不觉得恶心或者害怕,反而看得专心致志。

阿诚的背突然挺直,明台立刻紧张地问他:“大哥回来了?”

阿诚点点头:“进大门了。”

明台拔腿就往草坪蹿:“阿诚哥,就说我在背书呢啊!”转眼绕着跑没影了。

阿诚眼睛都笑着,绕上沙石小路往前门走。

 

明楼鼻子有点儿痒,抬手摸了摸止住打喷嚏的欲望。

晚课结束的时候气温骤降,他校服里面只穿了件毛衫,可能感冒了。

阿诚站在院子里的梧桐下面等他,看起来那么小。明楼笑着走近揉他头发:“新同学怎么样?能适应么?”

阿诚抬脚从明楼手中够过他的书搂在怀里,转过来跟着明楼边走边答他:“都很友好,还借笔记给我。先生讲课时也经常照顾我的基础,先生说我跟得上学业。”

明楼点点头鼓励他,脚步放得很慢:“以我们阿诚的聪慧,跟上学业并不难。大姐教你的学会了吗?”

阿诚不好意思地点头:“会了。每天都会跟着大姐去跑步,可以跑很久很远了。”他转过脸看着明楼,小心地问,“大哥也感冒了吗?”

明楼捏捏鼻子看他:“这都能听得见?”

阿诚朝他笑:“声音闷闷的。”

明楼笑一声搓着手进门:“嗓子疼是有点儿。”

 

晚上的鸡汤真的难喝,除了鸡味,其他什么都尝不出来。这还只是对明楼和明台而言。由于福伯连花椒也没放,阿诚和大姐几乎能从汤里喝出鲜活的鸡内脏的味儿。所以晚饭大家都吃得很草率。福伯自知厨艺不精,收拾了碗筷之后又去厨房给每人熬了碗白粥。明楼正在长身体,补喝了两三碗。阿诚饭桌上几乎什么也没吃,明楼拉着他跟自己一块儿喝。

明镜哄睡了明台,下楼将训练表递给喝饱了的明楼:“平常的晨练,你和阿诚去就可以了。他现在很稳,不会随便出什么意外。”

阿诚放下勺子看大哥,明楼捏着训练表看完,也抬头看他,朝阿诚一笑才转头看向大姐:“你们的晨练我哪儿跟得上。”

明镜很奇怪地回看他:“你可以开着车的呀,阿诚跑着就好了。”

阿诚喝着粥咳嗽出来,明楼伸出手来拍阿诚的背帮他顺气。

明镜看看明楼又看看阿诚:“不可以吗?”

明楼笑着收起手里的训练表:“可以。”

阿诚也朝着大姐乖巧地点头。

 

上海冬天的早晨冷地刺骨,明楼领着阿诚并排地跑在福建北路上。天阴着,路上晨跑的人没那么多。阿诚情绪高涨,脚后跟蹬着地面跟鹿似的。明楼看他一眼,笑着继续跑。

雨点打在阿诚的眼睫毛上,他挤挤眼,伸出手来边跑边看大哥:“下雨了。”

明楼步子慢下来仰头看天,脸上一冰,不远的喷泉池里一点点地泛起涟漪。他停下来,伸出手招呼阿诚。

阿诚把手伸给明楼,明楼牵着他,长长喘几口气领着他往回走:“真跑不过。”

阿诚手心沾上大哥的手汗,黏黏的却很舒服。

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。

一辆哈德森汽车停在两人面前,车后门的窗户摇下来,曼春从里面露出脑袋:“师哥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明楼拉着阿诚转过身,向曼春介绍:“带阿诚来跑步。”

曼春把车门从里打开招呼他俩:“要下雨了,你穿那么少。快上来。”

明楼点点头,抱起阿诚先送到车里,自己随后上了车。

曼春等他关上车门:“李伯,明公馆。”

阿诚捏着自己的手坐在明楼和曼春中间,曼春笑着摸他的头发:“这就是小阿诚啊。”

两月多前她和明楼冷战,原本等着明楼来跟自己道歉,即使不表一定在一起的决心,起码也要等他跟自己说他错了。可是明楼照常上下学,见到她也只是笑,她不理他,他也就任着她不理。最终还是她先去找他,两人才又恢复到平常。

但似乎又跟之前不太一样。师哥对自己,越来越像对妹妹。

明楼点头,向阿诚介绍曼春:“这是汪小姐。”

阿诚喊人:“汪小姐好。”

曼春抬手来捏阿诚的脸,阿诚往明楼这边坐了坐避开她的手。

明楼抱着他脑袋按到自己怀里,朝曼春笑:“这孩子怕生。”

曼春摇摇头说没事,收回手放在膝盖上。

车里安静下来,只听得见雨点打在车顶的声音。

 

到明公馆的时候,雨还是稀稀落落地下,上海每年都会下这么几场雨,让整个冬天又阴又冷。

明楼向李伯和曼春道过谢,打开车门抱着阿诚下车。

曼春往他这边移了移,扒着车门喊他。

明楼转过来,雨水滴在他肩膀上晕开,他半眯着眼看曼春:“怎么了?”

曼春甩开心里的烦闷,朝他娇俏地笑:“周末还来家里吃饭吧。”

明楼两手搭着阿诚的两肩,笑着点头:“好。”

曼春朝他和阿诚挥挥手,关上车门。

车子转个弯驶出梧桐路。

阿诚仰起脸看着明楼,眼睛被雨水打的一眨一眨的。

“大哥,你不喜欢这个人吗?”

明楼拍拍他肩膀推着他一起转身回馆:“还没有不喜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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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困...就这么打着哈欠码完了一章   有不妥的地方明天再改

论午休的重要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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